还远远算不上生气。师杭又道:“佛法有云,‘诸余罪中,杀生第一’,汝之罪孽,早晚会有现世报应。”这是一句近乎诅咒的话了,话音落下,连师杭自己都觉得过于刻薄。可孟开平却被她逗笑了。“你才多大,竟笃信这个?”男人也站起身,用绝对优势的个头压制她,张狂道:“我是从来不信什么神佛鬼怪的,倘若真有报应,那就报应好了。总归谁敢挡我的道,我便杀谁。”师杭自幼受母亲影响,十分敬畏佛法,头一回见识此等狂妄自大之人。“你不怕死?”她诧异道。孟开平低头看她,觉得她实在天真可笑,当下便朗声道:“我若怕,早就死了烂在地里了,岂能有今日的风光?我家除我之外都已经死绝了,什么狗屁神佛,管它做甚!”而后,他又似笑非笑地对师杭说道:“劝你也早早莫信了,你瞧,佛祖并不能保你一辈子安稳,可我能。我甚至还不需你抄写经文供奉香火,只需一条……”他揽住师杭柔软的腰肢,凑近她耳畔,暧昧含糊道:“今后在床上听话老实些就行。”师杭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正欲扬手打他,却听帐外有人高声道:“将军,有苗军军情来报。”苗军?还未待师杭反应过来,孟开平直接松开她大踏步走了。他顺手抄起门边的兜鍪,头也不回,别说一句话,就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师杭想,这人真是放荡时无所不用其极,正经时无人可扰其心智。幸亏他走了,不然今夜可不好应付。得了对方的准话,师杭现下坦然多了,且能活一日是一日罢。倘若他真将自己送去当营妓,到时再寻死也不迟。今日之日多烦忧,不如早早熄灯入梦。*第二日醒来,师杭甫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苍老面容。“阿媪?”她惊喜地坐起身,立时抓住那人的手,激动万分道:“我、我还以为您已经出城了……”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匆忙分别的柴媪。她此刻穿戴齐整,眼眶却是红肿的,显然担惊受怕许久。柴媪回握住师杭的手,颤声道:“小娘子,你竟还活着,真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时……我还以为你被那贼人……”说着,她突然捂住了嘴,慌忙道:“该死该死!是那位将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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