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狐|细雨（2）

二

玛莉亚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德沙恩前前后后的忙碌。

他脱下黑色大衣挂到墙上，里面穿宝蓝色暗纹的高领毛衣，法兰绒西裤，比起平日里的军服仿佛换了一个人，优雅又舒适。玛莉亚低头瞧瞧自己，干枯炸毛的乱发，胡乱穿在身上的睡衣睡裤睡裙，活像个疯婆子！

她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将套在睡裤外的睡裙脱下，解开错开的纽扣重新扣好。

好在德沙恩没有注意到，他行走的有些踉跄，做事却很干练。散落在客厅的杂物被迅速整理妥当，灯光调亮，空气重新流通……许久未运作的食品加工器重新发出蜂鸣，提醒着使用者它的寿命快要走到了尽头。

很快，德沙恩端着一个装满水的浅盆和毛巾，来到玛莉亚面前半蹲下。他摊开手，示意她把脚放上来——玛莉亚吓得差点跳起来：“不不不，我自己来……”

将军一个眼神过来，威压不减当年，女o浑身一颤，将余下的话都吞进肚里。

她乖乖伸出脏兮兮的双脚，让德沙恩握在手心。

这是太阳从哪边出来了？玛莉亚百思不得其解，他被鬼上身了？

忽然醒悟到先前的所作所为很垃圾？

……想要赎罪？

因为人在负罪感与空虚交织下什么都做的出来，玛莉亚对此深有体会。

这个新年对她而言格外难熬：孤独，寒冷，悲伤。仿佛置身于一片空无一人的荒野中，被整个世界放逐。

莫非德沙恩也会如此？他也会有后悔的时候吗？

温水淋过女人脚背，脚心被厚实的大手揉捏，玛莉亚的脚终于渐渐活了过来，她舒服的哼哼，雪白的脚背上透出一根根青色血管。德沙恩一言不发，将那双脚在手心里捏了个遍；最后竟然连指缝都不放过，一根根掰开擦洗。

玛莉亚渐渐涨红了脸，酸涩的酥麻感由脚趾传至全身，这实在太怪异了……他在做什么！？

“将军，我觉得够了……”她低声哀求，尝试着将脚收回来。

“将军？”德沙恩对这个称呼表达疑问。

玛莉亚咬紧下唇：“……哥哥。”

德沙恩点点头，用毛巾将玛莉亚的脚擦干，却依然握在手心。

“你的病怎么样了？”他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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