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坐在了对面,一看张经满脸憔悴,鬓发蓬松的凄惨模样,唐毅鼻子头发酸。“老大人,晚生有错。”“呵呵,行之,你自责什么,是老夫心高气傲,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的下场,我死不足惜,关口是东南的大局,只怕是要急转直下了。”都到了如今,还在乎什么东南啊!唐毅实在是不理解,“老大人,据我所知,赵文华只是弹劾您畏敌避战,贻误战机,恐怕罪不至死吧?”“非也!”张经晃了晃苍白的头颅,苦笑道:“行之,倘若没有王江泾大捷,老夫最多丢官罢职,可是打了一场胜仗,老夫必死无疑!”“为何?”唐毅惊问道。张经满脸苦涩,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欺君!”一道雷霆,轰然落在唐毅的头上,他猛然惊醒过来。难怪说锦衣卫要如此快速捉拿张经,还急匆匆押解进京,奥妙就在于此。原本张经的罪过只是庸碌无能,最多赶回家就算了,可是王江泾一战,性质骤然变化。在严党的运作之下,变成了张经听说弹劾之后,才出战的,这叫什么,往小了说,是欺君之罪,往大了说,是养寇自重,图谋不轨。虽然王江泾的大战,张经已经筹备了小一年,可是嘉靖不会在乎这些,作为一个疑心病极重的皇帝,张经的胜利越大,他越觉得脸上无光,越觉得张经在打自己的脸。唐毅都能想象得到,嘉靖会是如何疯狂。也正因为嘉靖的愤怒,才使得陆炳害怕了,他不想被牵连进去,所以对张经雷厉风行,不讲情面。“老大人,晚生斗胆问一句,您在战前,可是料到了今天?”张经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王江泾一战,诛杀倭寇数千,又捣毁拓林堡和川沙堡,倭寇损失惨重。老夫一去,倭寇势必死灰复燃,重新猖獗。然则有此战之威,东南的军民百姓不会再怕倭寇,只有后继者能妥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