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被子递给了公公,挨了公公两下打后,公公便坐在房间的缝纫机边,格外专业地边踩边移,一下缝补好了,顺带还给他们开口缝了好几枝簇拥在一起的简笔梅花,修饰掉了那缝补痕迹,手摸上去,丝毫不觉得扎。裴闹春被夸奖没开心,只是身子一僵。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这年代的缝纫机是好学,可用缝纫机绣花却是门技术,李秀芝虽能天天缝东西,可这手缝伤眼睛得很,尤其是在暗灯下,哪像用机器这么简便?他忍着内心的羞耻教了好多回,可这几人就是学不会,她们只能把针脚缝平齐,却不知道发散思维,比如破了的口,如何遮掩,大了的衣服怎么改得修饰身形——当然,这年代事实上也没那种条件追求精致,更可怕的是,她们还有让裴闹春匪夷所思的审美,你说家里没这条件时,什么布胡乱往上拼就算了,可好容易有点条件了,怎么还乱来呢?举个贴切的例子,那就是破洞裤和乞丐裤,同样是打补丁,裴闹春打出来,感觉还挺特别,他们打出来——好一个淳朴人民的气息。只是人的下限总是会越来越低的,虽然羞耻,可这能赚钱呀!裴闹春顶着妻子的名字,在外各种接活,手艺越来越熟,手缝的时候,翘着个小拇指,大手拿着细针,飞来舞去,用机器的时候,人比机器宽阔,可踩踏时力道刚好,像是在奏乐一般。——对,一点都不娘,裴闹春坚决这么认为,后世不还有男性绣花大师吗?服装设计师里的男人也可多了!眼看饭菜还没来,两儿子也没回家,裴闹春便打算先去把衣服补一补,朱珍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她坚信自己多看看总能学会,起码她能给公公打下手,公公画好了版的衣服,她能缝补好。裴闹春坐在缝纫机前,这已经是他的专属位置了,昨天没收完尾的衣服还在桌上,他边忙边同媳妇解释:“你看,我这腰的位置,做了四条收线,建成说了,这是个女孩的衣服,收点腰好看,还有这肩膀,他给我的尺寸,这女孩子肩膀有点窄,我就稍微加宽了一丁点,又给她放了个棉布做的垫肩……”他说的都是后世常见的套路,只是在这个年代挺新奇。朱珍珍不住点头,打算把这一切记到心里,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看到了小叔子:“爸,建成回来了。”这几年,裴建成回家挺勤,在裴闹春的搭线下,大队长给了他一份零工,就是去报纸、书店书籍上找养鱼的知识,或是写信去问问那些畜牧站、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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