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俯视着他。
他终于亲手将那只被小心翼翼呵护的美丽蝴蝶托付给我,然后从容奔赴向自己的死亡。
每个人都需要承担自己的代价,我不会让他死得这样轻易。
这是我对张弱水的许诺。
那年我过了二十七岁生日,在我父亲第七年忌日的前七天,萧衍的精神突然变得很好。
我知道,那是他的回光返照。
他请人将自己梳洗好,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遮住了自己的皮包骨。
男人端坐在镜子中,那老去的皮囊像是第一次迸发出曾经的光辉;我站在他身后,他用镜中的余光看向我。
“你的眼睛……很像你爸爸。”他说话时近乎屏着呼吸,“他第一次见到我,也是像你这样……都没有感情的。很疏离,很……不可一世。”
我愣了愣,朝他笑起:“是吗。”
“罗家……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那年张弱水的眼泪滴入我心口,她曾护着我,近乎与世隔绝似的将我保护在半山洋房。可最后,她孤注一掷爱着的小阿缚终于还是成为了一个罗家人。
那一年,萧衍问了一个我至今无解的问题:“你真的爱萧欠吗?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于是那天我反问他:“你呢?你爱他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萧衍的表情突然变得骇白,随即是痛苦的狰狞,他长长地望了我一眼,很久以后才出声:“我……对不起他。”
“我希望能有人……来爱他。”
这个将死的男人已经没有选择了,他用他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向我提出了一个荒谬的问题——爱。
生命中第一次,这个字将我与蝴蝶的宿命紧紧纠缠在一起。
两个从不懂爱的人,去追逐一场,从不存在的春天。
这是多么的荒谬滑稽。
那一天,我跟在萧衍身后去见蝴蝶。
穿过深长的门廊,他就在一个黑色的暗间里。昏光之下,蝴蝶从上一个情欲世界退场;他身上不着片缕,洁白的躯体上似乎还沾染了些许痕迹。萧衍羞愧得几乎要上去扇他几巴掌,可手抬了又抬,最后重重地跌下;他垂着头,望向儿子,身体几乎撑不住哀恸,几番欲倒……
“萧欠。”我将他扶稳,带着他移步到蝴蝶床边。
蝴蝶将自己缩成一团,垂着眸,似乎有些不适应光。
暗间内,烟酒气很重,带着膻腥味,让人有些不适。我将头偏了偏,曲着手指抵在鼻子下。
“那边有窗户。”蝴蝶淡淡地开口。
他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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