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等舟到湖心,突然发一句“你倒是与临川侯心心相印”,惹出一水泛漪。端木理了解他,就别过头去看湖。
两人有一些不快,晚上吃闷饭,错饮蒲桃作扶芳,心烦意乱。
李胥倚着端木理,俨然将她当成软椅。直到又一杯消愁药下肚,他才反身将端木理压了,口里直唤着“璃儿对不起”,惯跋扈的眼睛,深看人时,就没有蜡烛光,只有蜡烛热,融融地煨人。
端木理要躲,李胥不让她错身,拘着她问“这几天你想过那件事吗,要……应我吗?”
端木理不知拓白在李胥处,将一切生熟事都梦与他,见他眼里澄不净,还以为是酒劲上来,便轻推他的肩膀。
然而两人离得近,或许同时记起幼时无间的样子。吻之前做过,现在是水到渠成,蒲桃美酒,又酿一遍香气。唇舌稍歇,端木理喘道“要么,还是说一说吴王,他雅好博古……”
此刻即便是亲兄封号,李胥也全然不想听,两人抵着舱。澹澹里有微声。
酸楚的那一个便提醒“吴王爱王妃,常称其为‘屏中人’;会亲时,偶称两人之子为‘阿符仙’,可见夫妻之恩。你想插足,我是不会放任的。”
趁醉性最浓,端木理捏他的鼻子:“之原,你好不讲理。”
拓白说端木理是明宫的伤心人,所以引他前来相会。
端木理十分不解,寤寐间思考。在拓白出现的前几日,只有一件事不愉快,便是自己看太子校书,被李胥捉去,做一番别扭的惩罚。
但她最懂他的不讲理,又怎么会伤心呢。
想得累了,端木理就推开守口如瓶的拓白,在月下看蝶,想起庄周的常谈,伤心一点点地冒尖,真的生出来了。
是为她虽命好,可以伴天家巾栉,却也只能伴天家巾栉,譬如吴王妃那样的“屏中人”,观得做不得……这样一论,好像她极依恋李胥,只是梦作一处,人在一处,伤心不分明,或许成了习惯。
端木理荒唐,对着李胥半醉的眉眼,却说不出什么。香线摸黑爬,系两人到一处,紧紧结着。窈冥里有物助二人,有物乱二人,都被肉躯的热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