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逼仄,年久失修的老店,店外只疏懒地丢了块木板,板子上写着——“慈心冶炼铺”五个大字,冶炼的冶字已经掉了旁边的两点红漆。顾茫问:“这是哪里?”墨熄没有答话,只是推开那扇摇摇晃晃的老木门,领着顾茫进了里面。铺子采光不佳,外头的阳光长期无法直射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木头腐烂味道。偏生掌柜的为了省钱,还不肯点灯,只靠冶炼炉的火光映照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坐在冶炼炉前,慢慢地往炉内鼓气,一吹之下,红星乱紫烟,槽沟内流出橘红色的刺目铁水,像是地底流出的熔岩。墨熄道:“宋老伯。”老冶炼师正全神贯注地醉心创造,加上他还有些耳背,就压根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墨熄又提高声音唤了一遍:“老伯。”老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悠悠回头,火光映在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令他瞧上去活像一只曝晒过度的橘子,又瘪又黄。他看了看墨熄,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顾茫,继而露出些恍然的神色,连忙站起来颤巍巍地行礼,嘴里念叨着:“哦,哦……是顾帅啊……”顾茫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处,看老头向他作揖,于是也照葫芦画瓢地跟老头作揖。墨熄沉默一会儿道,“他早就不是顾帅了。”老糊涂的宋老伯迷茫道:“是吗?那他现在是什么?”“阶下囚。”宋老伯很是吃惊,盯着顾茫看了好一会儿。“阶下囚……阶下囚……”他慢慢地踱过来,皱巴巴的手拉住顾茫的手,发了会儿愣后,忽然又笑逐颜开,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胡话,“哎呀,小顾啊,你交了好运,你看看,老伯没骗你吧?世上还是好人多,从今以后啊,你就不再是望舒府的奴隶啦。”他说着,欢喜地拍了拍顾茫的手背:“来,老伯给你把脖子上的锁奴环给化掉。”听到老头子糊里糊涂的这几句话,墨熄眼里有极深的痛楚一闪而过。他闭上眼睛,喉结微微攒动,正欲说些什么,忽听得楼上一阵闷响,木梯子踩得咯吱有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羲和君,你怎么来了?”墨熄转过头,瞧见一个穿着素淡白袍,拄着木拐的男人艰难地扶梯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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