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并且气质高洁,纵使布衣粗服,也有凛然于众人之上的贵公子姿态。在月中如此一站,立刻就使李纫秋心里兴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酸苦中也带了一丝欣慰:毕竟,这位朝野间有名的魏晋公子,即使用再苛刻的眼光去评判,也总还是配得上那株相府名花的。“晚生谢过公子。”他很快又收敛了思绪,面露微笑,端出了一副得体的态度。“如不是公子一语点醒,几乎不知道还有人欲不利于我的性命。”一直听说权仲白秉性直爽,最不喜欢弯弯绕绕——传言不假,他的做派的确取悦了这面色莫测的贵公子,他唇一弯,笑了。“明人不说暗话,李公子,你身份很贵重啊,仇家不少?”身份贵重、仇家不少……李纫秋摇了摇头,他如实说,“并未与谁结仇,亦不是什么公子身份,不过一介流民,想要去海外谋些生路,也不知自己碍了谁的眼。听神医的意思,这害我的药,很难得?”久在富贵人家打滚,有些事,李纫秋也不至于不清楚:就是伸手害人,那也分了三六九等。似下鹤顶红、马钱子这样的草药,不过是民间富户之间的钩心斗角。真正高门大户之间,有些独门毒药,来源珍贵难得,几乎算是一副招牌。有懂事的大夫,即使瞧出不对,一般也决计不敢声张……不过,那都是门阀世族的事了,以他的身份,却真的还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对弈。权仲白的眼神在他周身仔仔细细地打了个转,他微微一笑,竟回避了李纫秋的真正意思。“也许不难得,但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李公子可以在此地多住一段时日,我给你熬了药,连服三个月便可康复。此后用饭用药,总之,可以入口的饮食,多小心些,没有坏处的。”没等李纫秋答话,他便转身飘然而去,竟再未逼问他的家世渊源。李纫秋呆倚枕上,寻思了半日,这才废然摇了摇头,始终还是了无头绪。又想到权仲白举手投足间的特别气度,还有他那过人的家世、逼人的圣宠、傲人的本事……他慢慢地倒在枕上,一张脸看着宁静,整个人的气质却似一张弓,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渐渐地给拉得紧了。虽说明日就是回京城的日子,但权二少素来行踪不定,这一次要走,他甚至连主人家都未曾通知。直到从李纫秋屋里出来,他才命人通报许世子,想要同主人当面话别,并再见世子夫人一面。按说这个要求,不但无礼而且非分,可当神医就是有这个好处,许参将欣然应诺,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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