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权仲白的背影,他的声音,比方才提得要高了一些。“实话实说,如今宜春的几个股东,乔家、李总柜,那是具体cao办经营这门生意的人家,可说是以经营立身,天家硬插一杠子,算是以天威立身,我们桂家也算是有些地位,以势立身……”他问,“嫂子虽然出身高贵,如今更是国公府的二少夫人,可老阁老年事已高了,将来若嫂子要和子殷兄分府出去,又以什么在票号内部立身呢?”这问题虽然如此尖锐,可桂含春的态度却很坦然,甚至还带了一点同情。“若说以昔年情分立身,那想必嫂子要比我更清楚,三文钱都能闹出人命,在这惊人财富跟前,情分,是靠不住的。”究竟是乔家靠不住,还是桂家靠不住,他却没有明说——其实,也相当于是已经明说,不然,这就不该是他自己的顾虑,而是桂元帅的顾虑了……如若权仲白没有正位世子,将来那就是要分家出去的,桂家和清蕙又没有任何交情,甚至和权仲白也只是泛泛之交,如以势力联合乔家,以高明手段,将焦家股份逼出,立刻就是数不尽的好处,却没有什么坏处可言,甚至连良心上的不安都不会有,毕竟,就不说桂家,连如今的乔家一代,和清蕙都不能说有什么情分了。蕙娘微微一扭头,透过挑起的帘子,望了权仲白的背影一眼,见他肩背绷紧,手上动作也停了,她不禁微微一笑,才道,“少将军这话知心,情我领了……您说得对,靠情分,自然是立不住身的。任何事情,都是不进则退,就是我们国公府,这一代也是人才凋零,要没有个能人领着,再过二十年,怕是连夫家的势都靠不上了……”这句话,倒是把桂含春的另一重意思给解读出来了:桂家三个嫡子,个个都有军功,还有个偏房桂含沁,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好汉三个帮,二十年以后,桂家肯定还能继续兴旺下去。而权家呢?老大去东北,老三才入伍,老四根本就没听见声音。权仲白承继世子位,在外人看来很可能已经板上钉钉,但承继了世子位之后,这条路怎么走,那就有点没谱了,任何一个了解权仲白的人,怕亦都明白,他会是个很好的医生,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却很可能不是一个可靠的政治伙伴,一个合格的国公爷……他几乎是不可能掌握实权的,而如果这一代不出个实权人物,即使二十年后第三代能够上位,距离良国公手握重权的时间,也已经有点太远了,五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关系变冷……桂含春见蕙娘说破,便也露出担忧、同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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