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给她自己。岭南岩茶不必窨花也有一股馥郁的花香,甘馨适口,释躁平矜,能让她冷静下来。她想着心事,没注意杯口缭绕的热气,手腕轻翻,一口guntang的茶吞进喉咙里,顿时满头冒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烫了一遍。像是被烈火炙烤之后,又被针扎一样,疼得她嘶嘶直吸气。李治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唤来宫婢,“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揽着她的肩膀,让她把舌头吐出来。裴英娘怕他担心,躲闪着不给他看,含含糊糊道:“过一会儿就好了。”说着话,眉头皱得愈紧,显然还是疼的。李治垂下手。十七小时候就瘦小伶仃,唯有脸颊和双手圆润,现在长高了,身形愈发清瘦,如果不是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透出的勃勃英气,她看起来依然比同龄的小娘子要小。还是他太心急了。半夏匆匆进殿,仔细检查裴英娘红肿的舌头后,道:“还好没有烫出泡来。”李治松了口气。食案上有还没化掉的冰块,是刚刚装饰生鱼片用的,雕成层峦雪峰的形状,看起来凉意逼人,裴英娘想掰一块含着,李治按住她的手,“一热一冷,待会儿更要难受了,忍一会儿吧。”裴英娘垂头丧气,抓起两柄绢扇,一边一个,对着自己的嘴巴使劲儿摇,下次再也不吃热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