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李令月婚期将近,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娘子,虽然是地位尊崇的嫡出公主,还是免不了会忐忑不安。哪怕她确定自己喜欢薛绍,愿意和薛绍携手共度一生,真到要嫁人的时候,依旧害怕紧张。裴英娘虽然没有嫁过人,但是很理解李令月的心情——简单来说,就是婚前恐惧症嘛!为了转移李令月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紧张惶惑,裴英娘使出浑身解数哄李令月开心。染指甲,捣胭脂,做面脂,调香粉,绣锦帕……这几天李令月调理身子,鼓捣妆粉之物,忙得团团转,终于不再沉浸于惶恐不安中了。裴英娘陪着她忙活,连日心神交瘁,也累得精疲力尽,筋骨酸软。好在婚宴的准备工作自有内侍省、宫廷女官和礼部官员cao心,不需要她们亲自张罗,不然裴英娘绝对会撂挑子不干的。不管哪朝哪代,结婚都是一桩甜蜜而麻烦的事。这会儿看李令月睡得恬静,裴英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抱着绣满散点小朵花的隐囊,眼皮开始打架。凉风习习,花香浮动,她不知不觉间合上双眼,朦胧睡去。梦中听到廊下一片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有人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说话。声音时而温和,时而严肃,时而略微拔高一些。李令月偶尔低声笑回一两句。裴英娘半梦半醒,男人说话的声音像夏夜里的凉风,透着露水的清凉和木樨花的浓香味道。她在模糊不清的对话中酣眠,觉得安稳而舒适。可能是怕吵醒她,说话的声音很快停下来了。裴英娘嘤咛一声,在睡梦中哼了两下。耳畔传来两声低笑,继而响起一阵织物摩擦的声音,一张轻而薄的添花锦披帛盖在她肩头。男人怕锦帛滑落,小心翼翼掖住锦帛一角,缠在隐囊上,动作笨拙而生疏,粗糙的指节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胳膊,很快缩回去。她缓缓睁开眼睛,光线穿过卷翘的浓睫,一点点漏进澄澈的眼瞳里。男人坐在她身前,背着光。一袭丹朱色圆领袍衫,衣襟解开半边,衣带随意散落,姿态闲适,头戴玉冠,微染霜白的头发掩在玉冠底下,梳得整整齐齐,面容清矍,眉宇之间带了几分忧郁之色。轻风拂过,落花扑扑簌簌掉落。昭善跪坐在廊下烤茶饼,半夏蹲在红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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