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第一次嫁人,之前她一点都不怕,狩猎之后,不必分心想其他事,担忧才一点点浮上心头。她没和别人说起,忍冬和半夏没嫁过人,长史、管家们是男人,不可能窥出她的忧愁,满脸凶相的琼娘竟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一阵轻风扫过庭院,落叶簌簌飘落,开败的芙蓉花整朵整朵坠落在泥地上,时不时响起一两声钝响。裴英娘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裙间的彩绦,回想往昔种种,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没什么好怕的,她是第一次嫁人,难道李旦就不是第一次娶亲吗?说不定他也惶恐不安呢?半斤八两,摸索着相处吧!这么一打岔,她忘了问李旦执失云渐和他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她晨起梳妆,半夏扶着她坐进梳洗床,花鸟纹铜镜映出她瞌睡不醒的脸孔,眼睛微微有些肿。不远处隐隐传来呱呱叫声,她扭头问忍冬,“院子里什么时候养鸟雀了?”她不爱把鸟雀养在笼子里,长史深知她的喜好,从不会豢养画眉、鹦鹉之类的鸟雀讨好她。忍冬出去问了问,回来时笑着说:“不是鸟雀……是昨天相王打猎捉的大雁。”裴英娘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说过要做羽毛扇子,“有多少只?”忍冬比了比,“满院子都是,奴数不清呢,这还是活的。”裴英娘瞪大眼睛,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