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了。”余光看到裴英娘因为这句话大松一口气,笑着摇摇头,吩咐使女挪走檀香木棋桌,话锋一转,“刚才冯德拿的那些珠宝……喜欢么?”妇人用的东西,他以前不大在意,不管是什么血红宝石,翡翠,玛瑙,鸦忽,通通一匣子一匣子往东阁送。冯德知道裴英娘喜欢珠宝,看过番客香料,又屁颠屁颠取来库房的珍宝,哄她多留一会儿。裴英娘垂头丧气,“想用珠宝收买我?”李旦垂眸看她,唇边含笑。“好吧,刚刚看过的那些,我全都要。”裴英娘立马转怒为喜。她就是这么没志气,就是这么好哄。又吃了茶点,裴英娘顺势告辞。李旦漫不经心道:“前几天得了一本手抄经书,据说是褚公真迹,想不想看看?”褚遂良是裴英娘的外祖父,曾是太宗任命的顾命大臣之一,隶属关陇体系。他中年时平步青云,风光得意。晚年则凄凉困苦,不仅自己被流放至爱州,几个儿子也先后病死在流放之地。两年前裴英娘生辰那天,李治和武皇后下旨为褚遂良平反,并命人将他和褚家儿郎的灵柩迁回长安。褚家是随着关陇集团倒台的世家之一,子息凋零,只剩下几个外嫁女儿和外孙表亲。褚氏得知父兄平反,大哭大笑。灵柩运回京兆府那天,她披头散发奔至城外迎接父兄尸骨,此后闭门不出,不再和裴拾遗争执扭打,真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