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展刘波是贺兰山的军户,生在贺兰山,长在贺兰山,一辈子没出过贺兰山。闲时农耕,战时cao刃,在野地里蹿得比岩羊还欢。中原改朝换代,大半年了才有消息传来。新皇据说得位不正,前朝首辅当众在殿前撞死,一时间追随者众,天下言如沸汤。新皇震怒,杀了一大批旧臣,金殿流血百日,新城人人自危,能止小儿夜啼的惨事传到边疆也只剩茶余笑谈。直到一群被流放的世家公子到了贺兰山。马千户招呼了几个亲近些的百夫长,要把这些个公子哥儿瓜分给他们做小厮。刘波摆着手往后缩:“我这样的粗人哪用得着小厮……”就见人群最后有一双冰一样的眸子不期然般看过来,两个月的风霜覆在脸上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那双眼睛实在太亮了——就像雪地里的岩羊,偶然遇到人,你如果不动,它就懒洋洋看你,你一旦有个动静,它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后半句话不知道怎么缩进了肚子里:“……但如果是这样皮娇rou嫩的哥儿,讨一个回去耍也要得。”旁边的军汉纷纷调笑:“这一个个的比春红院里的婊子还白,那作耍的花样可多。”……于是他莫名其妙带着那个比腊月里的霜花还冰的小哥儿回了家。风里来雨里去地在流放路上走了两个月,那小哥儿一身锦缎的衣服破得条条缕缕,皮肤却仍是娇嫩,粗布衣服一上身就磨出红痕来。刘波正端着热水进门,忙凑过去,只见雪一样的皮肤上红艳艳的痕迹很是有些触目惊心,刚要上手查看,那小哥儿却一把拢紧衣襟,戒备地看他。刘波就有些讪讪:“我并没有要唐突你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的伤。”小哥儿眼里的戒备却丝毫不减,刘波只得把水盆放下:“咱们这里缺水,你将就着些。”临出门前又踟蹰着:“我叫刘波,你叫我二哥就行……你叫啥?”房间深处小哥儿神色不明:“我叫……你叫我三乙吧。”刘波一听就乐:“……倒是好顺的排行。”……刘波素日里起得早,晨cao回来就见那自称三乙的小哥儿正蹲在他家门口琢磨斧头。刘波凑过去:“干啥捏?”三乙一惊,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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