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空阔的家与沉默的佣人。对于外物的依赖未能为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或者说,连依赖都未曾有过。因此,李承袂向来警惕排斥这些能让人成瘾的东西,近似于某种积年累月童年创痛下的戒断反应。医生由于上次建议通过看色情片治疗,并不被李承袂所十分信任,他还在坚持,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在两个小时的交谈过程里,医生提出了新的问题:“如果对性生活不感兴趣,是因为害怕成瘾,那么先生,会不会您目前的性冷淡,也是一种瘾?”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与神职人员身上,人的神性与兽性往往以叠加态出现。身染梅毒的创作者能够写出神圣的乐曲,人们反复强调灵魂的圣洁,却也同时在rou欲中折辱自己。医生建议李承袂通过主动接触来脱敏,或者说戒瘾:戒掉那种通过压抑来获得另类的生理心理上的满足的习惯。“我已经离婚了。”李承袂表情阴沉。医生温和笑笑:“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色情片只是辅助,开始因为它想到具体的人,已经是种可行的指向……”他坐直了一些,看着自己的病人,尽量真诚地提问:“或许您方便继续说下去?比如通过讨论这个人的身份,来确定您的感情需要。”-入夜,别墅花园里的树木影子错落,藻荇交横,有如扶疏。裴音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回到家,在准备回卧室洗澡时,她注意到哥哥房间的门半掩着,并没有被刻意关住。裴音推门走入,直走到黑暗中身影所在位置的三米之外,看到李承袂面朝着她的方向站在阳台,正在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