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期待裴音向他露出这种表情,他抿了抿唇,突然有些烦躁。“当然要瞒着他呀。”裴音对一些事情有近似直觉的敏锐,她知道在撒谎时,不能去编想要隐瞒的东西,而是应该着重去说真实发生过的部分。于是她道:“现在还是打算离家出走,是因为……我哥要给我办成人礼,要我改姓。我不喜欢,尤其不喜欢跟爸爸姓。哥哥欺负了我这么多次,就不允许我也不听话一次吗?”林铭泽自我欺骗之下,想到认识裴音以来女孩子掉眼泪的次数,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确实该给李承袂点颜色看看。他想。不论猜测是真是假,让裴音多和别人接触,带她离开那个家的环境,或许,她就不会总惦记自己亲哥哥了。-李承袂对此一无所知。那日早晨将meimei送到学校后,再见是考前三天。为了不影响她,李承袂尽量早出晚归,及等高考结束,才做好心理准备回家见她。大概因为年龄差距大,李承袂常常不理解裴音在想什么,就像他无法想象高考结束才不到四个钟头,他推掉应酬从公司回来,meimei就已经一头灰金长发缩在卧室,在暖光下抻翘着脚撑在床边,脚趾甲上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还未干透。莴苣姑娘侧对着他,长发挡住了手部细微的动作,不大能看得清她在做什么。李承袂静静站在门外看着,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已经得偿所愿,如计划中的那样,和meimei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双目失明的女巫教母在塔下摸索,不肯触碰金色的蝴蝶和绳辫,直至心甘情愿要公主捧住他的脸,把关于情爱的眼泪落在狰狞的伤口上面。他从不想像王子那样,只能每天于深夜如小偷般潜入高塔,还卑鄙地要她生一双儿女,剪掉长发,在莴苣地里等待救赎。他只要她就可以了,只要能光明正大地要meimei把头发放下来让他上塔,只要能看着她健健康康好好长大。在病态的故事里,兄妹也可以是病态相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