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着林钰的胳膊,朝着周棠说道:“组长,挺晚了,那我们俩就先撤了,你和纪助理也早点回。”周棠应声:“好,你们俩注意安全。”分道扬镳后,周棠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她垂首,想忽视那道看过来的目光,却发现怎么刻意也没用。又瞥见纪江言清亮纯洁的眼睛,她的面上最终浮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不至于要欺骗纪江言,但也没到一定要说出某些以往事实的地步。周棠呼出一口气,转身要走,马路上有车疾驰而过,白亮的灯光照射在两边,她还是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靳谈穿着黑西装,身形在浓稠的夜里愈发挺拔,犹如巍然屹立的松柏,清隽又坚毅。隔着马路的距离,周棠错愕地看着他。片刻,她出门前打的车已到达,司机滴了声喇叭帮忙确定位置,周棠往前迈几步,俯身坐进去。纪江言也没再说什么,拉开副驾低下头钻到位置上。车子重新启动,光源渐渐散去,靳谈周身又陷入一片黑暗。他眼底有化不开的情绪,摸到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呲啦”一声,蓝橘色火苗登时擦亮,几秒钟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如释重负的嗓音划开夜幕,靳谈沉稳着心神说:“文医生,抱歉,之前失约了,最近您如果有时间或者方便的话,帮我重新预约下一轮的治疗吧。”文恩让,曾任高校心理学教授,现在是靳谈的主治医生。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文恩让听到他主动寻求帮助,又惊又喜,“好,下个月我回国,到时候我的助理会告知你具体时间。”“谢谢你,文医生。”靳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消失的车尾灯,终于有一种找回自己声音的真实感。起风了,南港的夜里带着海岸边的清爽与潮湿,很快便吹走他胸腔里压抑已久的憋闷。他想。他不能再次失去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