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洋洋自得的人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没有把他拦下来的不甘。「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抓住林长印的手,她问道。「妳去问乾妈啊,这里的钱喔……我看不只三十万了,妳们怎么还过得怎么苦啊?」他嘻笑著扭了扭手臂,发现赵泠昕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嘲讽道:「不论什么时候,我看啊,妳们都不会是乾妈的第一选择。」「什么意思?」「上次听那些,不就应该有点头绪了吗?乾妈说妳有多聪明,我看不过如此。」赵泠昕想起上回他提起自己母亲,没说两句就被奶奶打断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以前我们家也穷,你妈为了供我上学,就只好出去卖啊,虽然啦,最后那些钱也都被我赌光了。不过也卖得挺有价值的,不是吗?跟妳说,我年轻的时候运势旺,好一段时间大家都叫我赌王喔!要不是妳那晦气的爸妈突然车祸,办了一场丧事,我的好运怎么会被败掉?」「好啦,多说无益,妳舅舅我,现在就拿这笔钱去东山再起了,别太想我啊!」他把红包揣进兜里,转身朝大门口走去。赵泠昕霎时如同耳鸣,心脏仿佛被一只黑蛇缠绕,绞紧到无法跳动。愤恨的极致是麻木。眼前的黑影越来越重,信号紊乱的滋滋声渐大,她胸部起伏,喘气如即将窒息,大腿突然泄力发软,她的手臂肌rou鼓胀酸痛,手掌传来尖锐刺痛和黏湿。她手上拿著那个珍贵的相框,这才发现,其实全家福里有林长印。边角染血,玻璃破裂,照片滑出框框——其实被折了三分之一,在她父亲和自己的旁边,站著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衬衫男子。她握著照片,血印摁在自己稚嫩的脸上,她著急想擦掉流至父母脸庞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掉。不行,不能看不清。她已经快要忘记他们的长相了,如果没有照片,她要怎么记得?她擦得越急,血迹扩散越快,像是在和她作对。嘶拉一声,照片被撕裂,恰好将自己和林长印从照片上撕下,她松手,让那小片纸张落地,浸泡在血泊里。林长印倒卧在地,脸庞和后脑勺上有多个破洞,脑浆溢出搁浅在脑骨或是游弋在血湖。眼窝凹陷,眼球上被割出几道痕迹,另一颗完好的眼珠则失去灵魂的亮光。她慢半拍地感受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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