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津明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家人,是父亲。人是不能没有至亲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亲人,那人会自发地制造出新的至亲来填补心中的缺口……不然的话,人会崩溃,会疯掉。殷爱弥觉得这甚至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俞津明走过去合上窗,银亮的月光被罩上一层纱,变成更加朦胧的银灰色。满室澄净的银白色湖水开始浑浊黏腻。男人拂了拂肩膀,披在身上的袍子落在脚边。他没去捡,径直走到卧室尽头铺平的被褥边。“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他躺了下来。被羽毛充盈的白色被褥堆在木地板上,像放晴后的积雪地,又像海底波澜下苍白的沙砾。一直潜伏在旁边的怪物意外地没有对她出手。他只是浅尝了一口猎物后,悠哉悠哉沉下湖底歇息。可那双幽暗的眼睛还在注视着她。俞津明侧着身,眼睛仿佛在无声询问她到底预备要怎么办。割舍虽痛,可终归要说的。她更怕自己今晚退缩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然后就这么浑浑噩噩和他混下去。可是在童话故事里,当公主成功和王子在一起以后,就不需要帮她施展魔法的女巫了呀。正如她也是时候了结和养父的契约。殷爱弥咬咬牙站起来,过来捏起被角掀开,整个人顺着裂开的缝隙钻进去。她天生体质偏寒,无论春夏秋冬体温都会比常人偏低。明明男人也刚躺进去不久,被窝却已被暖热。一股暖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了过来。殷爱弥长舒一口气,本能地被温暖软化蛊惑。她还没有完全在柔软中伸展开来,手腕就被大掌圈住,再然后是手臂,腿,和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整个身子嵌入男人的怀抱里。“爸爸……”殷爱弥想远离一点,可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求饶的味道。把乱动的胳膊和细腿用手脚压住,俞津明低下去,抵着女孩的额头。她的呼吸好乱。像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第一次上来抱住他时一样。“你有烦心事?”男人挨着她,声音很轻,“什么都可以告诉爸爸。我来解决。”那些旁系他都暂时调开,至少半年内都不会找她麻烦才对。难道是阿曜惹她不开心了?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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