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束高的长发披散下来，低着头，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洗手间水龙头前，扯了几张面巾纸，润湿后，就开始使劲擦着脸上的印子。

擦了很久，被用力摩擦的地方已轻微泛红，钱薇薇对着镜子摇头左右看了看，确定全都擦干净了才露出笑脸。

一切大功告成，她将手中的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走出洗手间，钱薇薇一眼就看到背靠在走廊灰白色栏杆处，一直等着她的乔鸣。

乔鸣的校服外套半搭在一侧肩膀上，短袖衣领的扣子只扣一个，一只手中不知道夹着什么东西，见她出来，朝她漫不经心走了过去。

“李英先走了，她妈今天过来接她。”

“哦。”

“你就没啥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薇薇，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闭嘴。”

钱薇薇看着走在自己身旁，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乔鸣，内心十分烦躁。

两人拐弯，下楼梯。

乔鸣还在说，也不看钱薇薇，说到精彩之处还稍微停顿了下。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期待的反应，乔鸣一愣，一转身，这才发现一旁的钱薇薇不知何时停在一节台阶上，眼神空洞。

他仰起头疑惑地看她。

“干嘛啊，还走不走……”

钱薇薇听到乔鸣不耐烦的声音，也不爽道:“你爱走不走。”

“你今天吃火药啦？”他起身上了几步台阶，凑过来。

“腿疼。”

“早说啊。怪我，我给忘了。”乔鸣挠着头，满脸歉意。

钱薇薇不跟他计较。

刚刚的画面如同定格动画般，一帧一帧地在她脑子回放。

一高一矮，俊男靓女，并排下着楼梯，边走边笑，很亲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夕阳的余光透过不远处的树梢，借着枝叶间的缝隙，细细密密地打在少年的一侧脸庞。

安静又柔和。

很快，光影掠去，两人的背影一同消失在拐角。

——原来不是不会说话，是懒得跟她说。

钱薇薇此刻的心酸酸涩涩，闷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奇怪的感受。

“我想吃柠檬，我是柠檬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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