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在榻上练字。
不知从何时起,她偶尔察觉来自赵野那方的视线,可每回抬头什么事也没有,赵野正襟危坐在书案后画画儿呢。
她这里盯着赵野疑惑自己多心,赵野那里抬头,恳切相劝:“娘子,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他正经的时候,遇上不正经的时候,他还是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而后搁下笔,连说带扑:“咱俩上刀山一游。”
家外的事还要怪,官来仪在绣坊的地位变了叁变。
官来仪甫进绣坊便不得人心,日复一日,形势加倍严峻。
前阵子原婉然经过“贵”字班绣房,远远便听到里头绣娘嗤声道:“……咱们不笑你破落户,你倒跟咱们端小姐架子。”
跟着官来仪发话,话音一如平常节制声响,传到房外仅仅辨得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百足之虫,死而未僵”等语。
“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不好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原婉然尚能揣摩明白,意思就是“我再落魄,总比你们强”。
同她打对台的绣娘却哈哈笑。
“你妄想跟谁比?绣坊里哪个像你,住城南剥皮胡同大杂院,一家叁口赁一间房挤着。既然住城南,那便老实由裁缝铺那边的大门进绣坊嘛,这样路可不近多了?为了假装住城东,天天绕路由绣坊大门进门,难为你了。”
官来仪哑了音,其他绣娘吱吱喳喳问话,那绣娘道:“错不了,大杂院房东是我二大爷,提起官家直骂娘,赁房叁个月,一个子儿不交。向她家要钱呢,这千金小姐她爹双手一摊说没有,转头便上赌坊;赶人呢,她娘淌眼抹泪鼻涕虫似的,一哭二闹只差上吊。”
绣娘模仿官来仪母亲哀求声调,其他绣娘咯咯笑,不多时官来仪白着脸冲出绣房,脚下走得太急,摔倒在地。
原婉然没多想,上前要扶人,“没事吧?”她问道。
官来仪一愣,抬头双眼瞪如铜铃,爬起身一副吃人模样搡开她,一脚高一脚低离开。
那日以及翌日,官来仪未曾再现身绣坊,大伙儿全押她没脸见人,从此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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