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道:“韩官人,前阵子黑妞受了重伤。”
“韩某知道。”
韩一口吻平和,却无丁点羞愧,原婉然忍气道:“我没有讨功劳的意思,就是说说那时光景,黑妞受伤不好挪动找吃食,不是我误打误撞遇上,它兴许便没了。”
韩一抱拳,“多谢姑娘。黑妞回家途中,脚上受伤,伤势刚好,便引我来寻人。它这等惦记姑娘,并且旧伤复原极好,可见姑娘花了大心血照拂。”
原婉然闻言,连忙蹲下检视黑妞,“伤了那只脚?”
黑妞踏着轻快步伐在她身旁走动几步,而后一个劲儿舔她脸。
“在外头当心,不要大意啊。”原婉然拍拍黑妞颈背,站起继续未完的正事,“韩官人,那会儿黑妞伤势尚未好全,我撕下你的悬赏告示给它瞧,第二天它便走了,回家寻你。它大难不死已经难得,又对你忠心耿耿,看在这份上,你别再送它去斗狗场,行吗?”
插嘴旁人家事要讨人厌,她作完劝告便等着碰钉子,乃至于挨冷话。
那韩官人背光而立,高塔般身影挺拔有力,送出的话声却平静和煦。
“在我前头,黑妞另有主人,那人缺钱,得知黑妞打猎勇猛,掳走它做斗狗。”
原婉然细细想去,脸唰地红了。
可不是,黑妞能平安走回邻县老家,堪称机警聪明,若果韩一苛待它,它哪儿肯跑上老远相寻呢?
“对、对不住,我错怪你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猛地摀住嘴。
她说的不该说的话岂止劝韩一别送黑妞打斗,还……还……
提了婚事,作人小妾,不光彩的那种。
彷佛也道出别人评论自己“风骚”?
完了,连“脱衣服验身”都出口了。
等等,当她一股脑吐完苦水,还对黑妞来了一句:“你主人黑心肠。”
她从小到大恪遵规矩,从不触犯姑娘家的禁忌,比如对外人谈论自家亲事、言辞露骨粗鄙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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