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换一换——”
哭喊和摔砸耗尽了为数不多的体力,她绝望地抬起头,望着头顶璀璨华丽的灯,仿佛在对神明许愿:
“我不要这些了,我要有人爱我!”
“……”
“他不在乎我做过伥鬼!不在乎我天性蠢笨!就只是爱我!爱我!”
“……”
“我想要人爱……”
“……”
“我想被人暴烈疯狂地爱着……”
汪盏双眼涣散失焦,逐渐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眼泪混合着鼻涕,一滴一滴打在地上,打在那些断裂的玉器上。
“呕——呕——”
她伏在地上,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胃酸反流的痛苦反而使腹腔中生出一种陌生的畅快,仿佛脏器正在被强硫酸融成一摊血水,她要变成一具空荡荡的木乃伊了。
——要真是空的就好了。
——要是一具空皮囊,什么都没有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汪盏产生一种眩晕的美妙,恍恍惚惚地抬起手,捂住肚子。
——这里拿掉了胃。
——也拿掉了阑尾。
——但这具身体太沉了,太满了,还可以再拿掉一点东西……再少一些……
她痴痴地望着脚边,金鹰奖杯躺在那里,女神像的手臂断裂,锋利的金属边缘正在灯光下闪烁着微缈的光。
嗡嗡嗡——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汪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揉了下眩晕的头,从身上摸出手机。
叁秒钟前,收到两则新消息,却不是董秘秘发来道歉的微信,而是两张月亮照片,依然来自一串匿名数字。
汪盏:“!!!”
画面内容是她极为熟悉的白墙红顶的别墅,两棵枯败的西府海棠上挂着一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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