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我的碗筷。端着花瓷海碗在桶里舀米汤的时候,身后有人说话:“你用这么大的碗。”我转过去,是他,笑盈盈指着我手里的大海碗。倒是生得白净,没留胡须,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又看向他手上戴的佛珠。啧。年纪没我爸大,做派倒是像他。我无端烦起来,皱起眉头,边盛汤边顶他嘴,“我妈给我带的。干嘛。”“你这么小,怎么也来修行的。”“来就来了呗。”他大概是看我不高兴,也没有问下去了。我把汤菜端桌子上,又回去装饭。捧着饭碗回来的时候,他竟坐在我常坐的位子上。真讨厌。我撇了撇嘴,坐到他左边去了。那顿饭我吃得很快,边塞边听他和住持聊天。还怪礼貌的,是个从北京过来清修的演员,不知道拍过什么戏,那张脸生得并不惊艳。也是奇怪,那么大个京城里有多少老庙,非要来这闽夷之地,寻到这一座破庙来。——第二天早上吃过早斋诵过经,住持让我们去喝茶。我自然是高兴。好几天没喝茶,我早就惦记上茶桌旁那盒金骏眉了。黄老师是市二中的政治老师,常来敬香,每次都带一只小白狗来。前些天他又来庙里,给住持拿来一盒金骏眉。我当时扒在窗户边上望,那红色的纸盒早被我记在心里。住持果然去拆那红盒,是好茶叶的,纸盒细腻又挺括。看见那纸盒上金字印着“桐木关”,我喜出望外。他剪开一包茶叶,我赶紧捧着烧水壶去接水。我坐在茶桌边急急等着水烧开的时候,他走进来,坐到我身边。“这么早就喝茶呀。”他双手合十与住持行了一礼,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从早到晚都可以喝的啦。”我目光不离那包金骏眉,随口答了他去。“这样喝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这里可是武夷山。”我听见水咕嘟咕嘟滚起来。开水淋在茶叶上,空气里腾起一阵浓醇的茶香。第一泡茶照例冲进一个白瓷碗,唤做审评碗。这审评碗本是斗茶的时候,用来盛第一泡茶汤的,一个带嘴的白瓷小碗,还配着一个调羹。调羹并非用来喝茶汤,而是用来品鉴勺背上的茶香。住持刚放下盖碗,我便去捉那勺柄,拿到鼻尖下面,仔细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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