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了头拼命喝茶。喝尽一杯,住持给我添茶。先前被他一闹,我早乱了阵脚,茶礼也忘了与住持行。这下我赶紧握拳叩了叩茶桌,恭恭敬敬行了茶礼。他红着个脸坐成一团,倒也看去了,学着给住持也叩了一个,小声地问,“这是什么意思的。”那只手白白净净,团起来在红木茶桌上叩得端端正正,实在可爱。阿弥陀佛,桐木关的金骏眉可是香得连土地公都要冒出来闻一口,他不急着去喝面前那杯香茶,倒要来问我这茶桌礼仪。看他低着头拼命盯眼前的茶盏,脸上的红赧还未褪净,我便笑起来,好声好气地答他,“这是晚辈向长辈行的茶礼。师傅给我倒茶,我这样子就是表示感谢。”“我知道了。谢谢啊。”他也低着头笑起来,伸手去捏他面前的小盏。手指匀称,甚是好看。这泡金骏眉不说是顶顶好,也是桐木关的上品。茶汤金黄澄澈,guntang地喝下去,一路暖到脏腑里。我小口喝着,飘飘然听着他们谈天说地。福建的气候,武夷山的茶,九曲溪里的鱼,什么都谈。“诶…小meimei,你,来了几天了。”是在问我吗。我仰头喝尽盏里的茶,回神便对上他的目光。“五天。马上一周了。”住持给我把茶加满,我叩了礼,又举到嘴边。“那你住得惯吗。”“住得惯。这山里面蛮舒服。倒是你,”我抬了抬眉毛,“从北京跑来这里,会习惯吗。”“我……我还可以的。”他低了头去看手里的盏,“我也是南方人,我来自广东,韶关那边的。”“喔。”我点点头,竟然也是南方人。夏日漫长,大家都懒洋洋坐在茶室里,眼看窗外日光愈来愈烈,阿宽拧开了那台旧吊扇。浅绿色的叶片便没精打采地转,吹不尽每个人脊背额角的绵汗。约摸喝了七八泡,他把我在哪读书、读什么专业、未来打算问了个遍。今天的茶叶好,我满足得很,便不烦他,好声好气地和他聊。“你父母放心你来这里住吗。”“我爸妈和住持师傅是老相识,怎么会不放心。”“……那你在这边住着,就不能出去和朋友玩了。”“我跟他们讲过了啦,要来清修一阵子,等我回去了再找他们玩。”“你的朋友多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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