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4.空记得与那个少年初遇的场景,那时候是末日的第二年,同时也是他漂泊的第一年头,在一次剿灭虫巢之时,他便是在那个巢里的储粮仓遇见那名少年,赤裸着身体缩在房间的一角,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身体,刚开始空还以为少年是害怕那堆积如山的残骸以及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现在醒来少年大概是害怕着他、害怕着一个浑身充斥着属于同类死亡气味的人类。他将懵懂的少年带了回去,指导失忆的少年生活常识、教导少年学会人类的语言,并为少年取名为【阿散】。然而在后来的漂泊中,他无意中发现阿散的真实身份——拥有人类皮囊的虫母,还是成熟可产卵的虫母。通常情况下遇到虫母,空都会想办法将虫母烧死以绝后患,毕竟已授精的虫卵哪怕母体已死,它们都可以依靠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从母体里钻出来,并啃食着母体的遗骸补充营养,就好像蟑螂一样恶心。可当他发现最爱的人居然是只会为虫族产卵的虫母,他首先感受到的情绪不是被欺瞒的愤怒,而是难以置信的悲伤,无声控诉着命运不停息的嘲弄,将他与唯一的亲人分开,又让他深爱的人成为自己种族的敌人。在阿散的苦苦哀求下,他想过宽恕阿散、跨越种族的界限,无视世间伦理,与深爱的人过着属于他们俩的生活。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想起世界为何沦陷,身边的同伴又为何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回收的遗物被他当做同伴们是尸骸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纪念着他们曾经的勇敢与荣耀,他无时无刻都在憎恨着虫族,恨那群破坏掉他本该幸福生活的虫子、恨它们杀死自己无数的同伴、恨它们导致自己与荧分开。所以他为少年擦拭着眼泪,在少年重新燃起希望而亮起双眸的那一刹那将少年用力推开,用夺命的匕首对准少年的脖子,冷着嗓音低声道:【滚出我的视野,恶心的虫子。】或许在少年看来,他就是个冷血绝情的人类。——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冰水泼到空的脸上让空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那个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丢掉手中的水桶,也不理会眼前的人类是否会着凉,抱着双臂冷声问:“想好了吗?”面对少年的质问,空仍旧保持沉默——从被少年捉到这个地方囚禁开始已经过了一周,他们已经重复这类似的流程好几遍,先是用不怎么温柔的方式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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