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器往肩头一抵,侧脸一靠——啪!范闲没有看到他调整姿势,甚至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就用这最不稳定的立姿狙击,状似随意地一抬手,一声枪响,震得山谷似在瑟瑟发抖。范闲也在瑟瑟发抖。“他是怎么瞄准的?”范闲的脑海里闪电一样地掠过这个念头,这个问题还未成型,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啪!”又一股白烟在树林里升起。“啪!”“啪!”“啪!”枪声均匀而又果断地在山谷里响起,回音还未至,下一缕硝烟已经在月色下绽放。五竹的身体每被后坐力震得往后一仰,立马恢复正常,脑后的黑布在铺天盖地的白色中微荡,某人的心也跟着那块黑布微微荡漾。最后一声枪响,五竹放下枪,随手将它放在雪地里,冰冷的白雪碰到高热的枪管,惊恐地纷纷融化成水。范闲傻愣愣地看着五竹,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才想起来察看他叔的成绩——出于对五竹的崇拜和自信,范闲并不认为五竹叔如此凶悍的出手会有虚发。出乎范闲的意料,那五发子弹竟都落在了地上。范闲比看到五竹受伤还要惊讶,扭头用眼神询问身旁的人。五竹不言语,依旧冷冷地站着。范闲不死心,又凑近瞄准镜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端倪——有五个松果,掉到了柔软的雪地里。五竹叔打的是果柄!饶是范闲从小就知道自家叔叔强得好似天神,可以做出很多非常人能及的事情,现在也结结实实地被震得说不出话。这个人他就是神吧。范闲艰难地开口:“叔,你真的不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