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竟然没有来，康熙在躯体被驯就的包裹虚无的饥渴中等了他一晚上，感到万念俱灰。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仍然不见胤礽的身影。每隔几日就在胤礽的亲自监督下给康熙检查一次的老太医难得有了和前皇独处的机会。康熙初始受不了他眼中的怜悯，总是乱发脾气摔砸太医手中的东西叫他滚，久而久之也只好向现实妥协。老太医出于同情悄悄告诉他皇上似乎有意给他准备几个月后的庆生宴，还邀请一群术士道士来为太上皇作法祛除多日不见好转的顽疾。这让康熙打消了想要自尽的念头。

直到这群术士道士乌泱泱涌进乾清宫，胤礽才重新出现在康熙的寝房，向太上皇行礼时，虽礼仪周到，却难掩疏离，仿佛床上的一切不伦都从未发生过。康熙不知道胤礽为什么忽然来意要竭尽所能为他治病，胤礽打开了乾清宫的大门，让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各样药方飞泻而入，一样又一样注入康熙的肚子里，然而都不见效果。

四下无人时，胤礽扑伏在康熙身上痛哭流涕，第一次回答了逼宫篡位以来不曾理睬的所记得的所有话语。不知是因为颠倒错乱的药物还是狂乱迷惘的作法，康熙变得昏聩，整个人迅速枯萎，一天当中许多时候处在沉睡，醒来的时候就含混而执着地表示要以出卖身体来获取书籍，这一请求后来保持代价不变而屡屡变更内容，大多数情况下和胤礽有关，要么是想见胤礽，要么是想和胤礽说话，又或是更纷繁却具体的细小意愿如想给胤礽送樱桃送小刀送塞外收集的各色石头，却又对胤礽的任何言语不加反应。

康熙没等到生日那一天就过世了，逝世前曾有过短暂的回光返照，微笑着抚摸胤礽蓬乱的头发，注视胤礽的慈爱目光表明其难得澄明的意识。胤礽抬起泪眼与之对视，发现那双同样湿润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宽和，胤礽从中领略到他曾以为泯灭的神光，那是超脱的宽恕和无尽的挚爱，一个做皇帝的父亲所能给予儿子最浩瀚的拥抱。一瞬间胤礽觉得康熙指不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可他还没来得及验证，康熙就含笑闭上了双眼。

胤礽疯了。他抱着康熙余温未尽的尸体在嚎啕中最后一次涉足他所征服的土地，期望那里能展现一点生机仍存的迹象，然而软垮的肠道尽管依然温热，任由入侵者怎么奋力凿探却了无生息，永远不会拥抱他了。胤礽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什么都未曾征服，什么都未曾主宰。他不顾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对，不仅不给康熙下葬，还瞪着血红的眼睛硬要给康熙封后，发狂般酷刑处死了一批带头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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