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上大学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不再是找不到爸爸就嗷嗷哭泣的小孩,需要家人的安慰。而且宿傩根本不在乎他。虎杖流着泪思念爷爷和爸爸的时候,他只是抱着肩膀,面露嘲讽的微笑。虎杖哭得越凶,他的笑意越深。虎杖委屈的呜咽和宿傩狂放的大笑交织在一起,汇成虎杖心灵深处最恒久的阴霾。一片影子从采光窗里投下来。虎杖抬起头,宿傩穿着一件光泽流丽的和服,赤脚站在楼梯转角。多年来他总是不见老。雨天黯淡的光影落在他领口精细的刺绣上,如水波般细腻地摇动。宿傩脸上带笑,语气却冷酷。他说:“滚出去。”虎杖置之不理:“是你给我开门的。”“是啊。”宿傩说。“因为某个小鬼从来听不懂人话,我只好当面和他重申一遍。”虎杖瞥他一眼:“……不觉得自相矛盾吗?”说着,他提起行李跨上台阶。宿傩没拦他,也没有帮忙的意思。他闲闲退后一步,让出虎杖转角的空间。虎杖身上雨水的潮气有如实质,几乎迎面扑湿他。“我要收房租。”宿傩对着虎杖的背影说。虎杖闻言回头:“你要什么?”他知道宿傩不缺钱,更不缺他的钱。宿傩一定会要一些他支付不起的东西。“哈哈。”宿傩莞尔,难得看起来这么亲切。“跪下来,舔我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