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这种父母,根本就不配活着’!我该不该死?”
“……”林尔善抽噎两声,瓮声瓮气地说,“也不能这么说吧……你当时情绪上头,冲动之下说的话,一定是无心的,并不是你的错啊……”
“安慰别人一套一套的,你自己怎么这么想不开!”陌生人面红耳赤,声嘶力竭,“连我这么傻逼的儿子,都活得好好的!你他妈在这矫情什么?还活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活着不需要理由!活就完了!你给我活着,你他妈给我撑下去啊!”
陌生人气喘吁吁,将一样东西摔在林尔善身上,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尔善低头一看,是一盏纸扎的兔子灯笼。
林尔善靠在桥头,放声大哭。
他的哭声持续不断、哀戚悲恸,在这热热闹闹的烟火人间里更显凄厉。路过的游客见状,不由得被刺激到了心底的伤痕,默默地随手放下什么物什,企图给他一丝安慰,花灯、小吃、烟花棒,在林尔善身前堆成一个小摊。
哭得气息奄奄之时,林尔善感受到了手机震动。
他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小林哥!”是程阳打来的,“怎么样,见到燃哥了吗?失联这么久,我们也怪担心的,快给我们报个平安啊!”
“……”林尔善嗓音沙哑,抽噎道,“不、不平安……”
程阳一惊:“什么情况?小林哥,你别吓我!燃哥他……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
“但是跟死了没区别。”
“什么?!”
“他成了植物人了!”林尔善哭着讲完高燃的病情。
程阳久久没答话。
“呜呜呜……”林尔善抹着眼泪,“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沉默许久,程阳忽然说,“小林哥,你是医生,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林尔善呜咽:“因为,脑损伤就是不可逆的啊!”
程阳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说,你怎么能说‘燃哥跟死了没区别’呢?”
“因为,他没了思想,没了感情和语言,这也能算是活着吗?”
“这怎么就不叫活着了?你让小猫小狗、花草树木什么的,情何以堪啊!”
“可是高燃不是猫猫狗狗、花草树木,他是人啊!”
“是人又怎么样?”程阳反问,“小林哥,你在医院见过那么多人,呼吸衰竭、意识丧失的人,脑梗瘫痪、不能支配身体的人,精神失常、谵妄癔症的人,他们也几乎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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