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于清醒,思想感情趋于稳固与坚定。他不喜欢所谓的“正经书”,却偏爱于“杂书”,钟情于《牡丹亭》、《西厢记》。他还对程朱理学提出了大胆的质疑,认为“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了。”这充分显示出了他是封建君主制度的“逆子贰臣”。他认为“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在这种骇世惊俗的思想指导下,宝玉终日“在内帏厮混”,并钟爱和怜悯女孩子,钟爱她们的美丽、纯洁、洋溢的生气、过人的才智,怜悯她们的不幸遭遇,怜悯其将嫁与浊臭的男子,失去了她们的圣洁之美。贾宝玉道:女子出嫁前为珍珠,嫁人后便失去光芒成了死珠,再老便与污浊男子同流,成为死鱼眼了。他甚至为自己生有一个男子之身而感到无可挽救的遗憾。在“儿孙一代不如一代”的贾家,贾母、贾政等统治者本来对宝玉寄以很大希望,盼望宝玉读书、中举、扬名显赫,成为地主阶级事业的忠臣孝子。可是宝玉却走着一条与此相反的道路,是由贵族统治阶级内部分化出来的叛逆者。在第三回中,借《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这两首词概括地介绍了他的叛逆性格:“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乖张,那管世人诽谤!”所谓“愚顽”、“偏僻”、“乖张”就是指他不肯“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不愿走统治者为其所规定的读书应举的生活道路。
我们知道:贾宝玉在荣国府是处于继承人的地位,他的“聪俊灵秀”的天赋,使这个贵族家庭对他寄予了特别殷切的希望和要求,然而,他不仅丝毫无意于立身扬名、治国经家,而且他对那个家、国已经彻底绝望,并走上背叛的道路,他和他的父亲是那样的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他不爱读的书,父亲偏偏要他读;他不爱做八股文,大家偏偏要他做;他不爱和那些峨冠博带的家伙应酬,家人偏偏逼他出去应酬;他认为茫茫尘世,只有女孩子们的世界是一片净土,他的父亲总要把他拉出这片净土,他的母亲总要来摧残这一片净土,还有他的伯父、哥哥、侄辈之流总要来污秽、践踏这片净土。特别是,他爱的人,偏偏不许他爱;他不愿结的姻缘,偏偏要他结。“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见第五回)尽管家里人逼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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