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帮我算账。”
“行行行,我帮你。”
朱砂搬来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一个手指翻飞,算珠噼啪作响。
另一个落笔如飞,纸上笔走龙蛇。
两人配合无间,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最后半箱账本核算完毕,堆叠整齐。
朱砂揉揉发酸的手腕:“就放在此处,姨母的人自会来取走。”
罗刹伸伸懒腰:“我们日后难道每月都得算账吗?”
“等舅父回来,全是他的事。”
“舅父博古通今,算账这般小事,必然轻而易举。”
四目相对,放声大笑。
等至畅快笑完,伤感又涌上心头:“二郎,我担心舅父……”
一来,人海茫茫,齐兰因踪迹难觅。
二来,齐兰因的禁制术其实尚未大成,姬琮此去,或许徒劳无功。
三来,若她失败,姬琮又要劳心劳力为她奔波。
长至二十岁,朱砂头回认清自己确实是个爱哭鬼。
譬如此刻,她扑到罗刹怀中,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二郎,我怕我打不过赤方,我怕我会害死你。”
对赤方的恐惧与对罗刹的愧疚,日盛一日。
朱砂无处诉说,只能硬生生憋在心里。憋久了,她又更恐惧更愧疚。
如此循环往复的折磨,让她心里生了根刺。
那根刺,刺得她每一寸骨肉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