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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師!柏溪雪在心里把这三个字颠过来倒倒过去地念,恨不得把字磨碎——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她当年怎么不会这一招呢?
她心里憋了一股气,瞟了一眼屏幕:“稿子是写什么的?”
“枪击案,”言真低声说,眼睛仍在看屏幕,纤长的手指輕敲桌面,报了一个陌生的地名,“我国最北的地方。”
文档里花花绿绿的,是言真开了批注模式。柏溪雪细看,发现主要修改集中在某几段删减,其余部分只标注了语病和不合适的措辞。
柏溪雪也看过很多剧本了。她知道这样的修改,是最刚柔并济的——在有问题的地方足够严厉,但又尊重作者思考,最大可能保留原文内容。
……倒挺上心呢。她在心里磨牙,輕声咳嗽,試圖唤回女朋友注意力:“这几段为什么删掉?”
“抒情太多了,”言真敲键盘,眼镜反射屏幕冷光,“刚上班的小孩容易犯的毛病,用力过猛,反倒失了客观。”
“听起来做記者需要足够铁面无私。”
“也不算,記者也是人嘛,做新闻总离不开框架,”谈及工作,言真总是会很认真地答,“框架就是报道的态度,有时是政策或主旋律,有时就是人类普适性的道德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