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旋地转,北泽彦的脑袋撞到车玻璃上。短暂地失去意识前,传到他耳边的是封野知压抑疼痛的急喘。-北泽彦现在有点无地自容。封野知是在遭遇车祸时,会把方向盘往左打满的人。北泽彦没有任何的皮外伤,封野知却因为驾驶侧被撞碎的车玻璃划伤了整条手臂,需要留院缝针。那道猩红的伤口很长,从肘侧开始,贯穿到掌根处的尺骨突起。看着都觉得痛。可封野知硬是一声不吭地忍着。麻醉还没来得及打,他就紧紧蹙着眉,泥泞的汗从脖颈处沁出来。他不说话。他不肯在北泽彦面前吐露任何一句示弱的话。感觉他背后都能燃起一团黑色的邪火了,于是北泽彦识相地从手术室退了出去。刚才在车祸现场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北泽彦站在病房门口,无所事事。临近半夜,医院走廊没什么人,偶尔有护士匆匆经过。北泽彦捏着手机。才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十五分钟,手机界面却已经停在跟柳佳的聊天界面很久。他不擅长撒谎,所以心脏咚咚地跳。其实已经下定决心了。但发送键被指尖堪堪抵着,迟迟不肯按下去。在医院走廊安静地伫立了半晌,北泽彦自嘲般笑了笑。他没有封野知那么高尚。一咬牙,虚伪的字句就这样送了出去。-柳佳把手从画画的手套里抽出来,长时间握笔的指尖太僵硬,花了一点时间才打开消息界面。发件人北——————封野知出车祸了。在缝针。柳佳。他在喊你的名字。——————三十分钟后,柳佳直接出现在医院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