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但……沈复等人言辞凿凿,民怨渐起,更有血案为凭……他沉默了许久,终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圣旨抵达雍州公主府时,正值春暮。园中牡丹开得正盛,赵珏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怀中揽着新得的清倌,指尖捻着琉璃盏,听着台上婉转的水磨腔。春风裹着花香和靡靡之音,熏得人骨酥。内官尖细的嗓音划破了这一池春水。那黄绫上的字句,字字诛心:斥她放浪形骸,荒yin无道,玷污天家清誉!赵珏脸上的笑意,在宣旨声落下的瞬间,凝成了冰。她并未立时发作,反倒缓缓坐直了身子,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唇边甚至重新勾起了弧度,只是那笑意半分未达眼底,只余一片森然。她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敢问公公,这旨意,是哪位大人起的头?拟的稿?又是哪位……参的孤?”她倒要看看,是谁嫌命太长,敢把爪子伸到她眼皮子底下来挠痒痒。那内官被她这瘆人的笑靥惊得后背汗湿,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不敢有丝毫隐瞒,颤声吐出一个名字。“沈复……”赵珏舌尖轻轻碾过这两个字,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她没再为难那抖如筛糠的内官,平静地接了那卷黄绫。待内官如蒙大赦般退下,她挥了挥手,园中那些精心豢养的“诸君”便被无声地遣散,方才的旖旎春光霎时凋零。奉旨回京。她倒要看看,这东都的天还能翻到她眼皮子底下不成。沈复。念着这个名字。美眸流转间,起了杀意。天高皇帝远的,竟然管起了她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