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牢狱深处,是比外面风雪更刺骨的阴寒,那是经年累月渗入砖石骨髓的湿冷,混杂着血腥的气息,
方才那几个捧着盒子的狱卒走下石阶,都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低声咒骂着这鬼地方,
但是刚才大奶奶就在那儿站着呢,他们就是不高兴,也得老老实实地照办。
那个最先扔盒子的狱卒走到最深处一间牢房前,
饶是他穿得厚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跺着脚呵出一口白气。
牢房中央,一道身影静坐,单薄的囚衣难御严寒,墨色长发披散,勾勒出孤峭的侧影,
高处墙上仅开一小窗洞,风雪灌入,更添酷寒。
狱卒虽在上面还能说笑打趣这位“前状元”,此刻直面这死寂般的孤冷,心头莫名发憷,
他不敢多言,只粗鲁地将那小木盒往地上一扔,盒子翻滚几下,停在囚犯脚边。
“还得是大奶奶心善。”他嘀咕一声,又飞快瞥了眼里面的人,脊背挺得笔直,纹丝不动,
狱卒心头一紧,掉头就走。
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是受罪。
沉重的牢门关闭声在甬道回响,亦未能惊动那静坐的人。
牢狱重归死寂,唯有风雪穿窗的呜咽。
章尧只着一件单衣,手腕处空荡荡的,那常年佩戴之物早已不见,
许久,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摸索向空无一物的腕间,
冰冷的镣铐随着动作哗啦作响,新磨破的皮肉下,隐约可见累累旧痕。
左臂那道贯穿伤,血迹早已干涸凝结在破布上,
他浑然不觉痛楚,脸上无悲无喜。
送饭的杂役放下粗碗,瞥见他脚边滚落的小盒,以及他那双空茫,毫无焦距的眼睛,眼瞳深处一片灰翳,耳廓旁干涸的血迹蜿蜒至颈侧,
杂役心头了然,迅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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