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这几个大数就成:广聚庄包括当铺和裕丰粮店在内,现在总共库里有多少硬通货,库存的货物能变现多少,外面总共欠咱广聚庄的多少,广聚庄现在共欠外面的多少?”
冯根财打开账本,将几笔数目字加减之后说:“截至现在,库有现银一千七百七十八两;库存的货物当中,眼下最好变现的是粮油,合共有米麦四十五石,按每石平均大洋五十元计,可卖现洋二千二百二十五,连同二十篓油,每篓按六十元计,可卖一千二百元,合计三千四百二十五元,折合现银二千四百六十六两。现银和库存粮油
两项,共计四千二百四十四两。”冯根财接着说,“现在外面共欠咱广聚庄累计余额四千八百八十两,主要是历年应收而未收的地租三千七百七十四两,未收回典当质押贷款及利息一千一百零六两。我们广聚庄共揭欠外面的款项三千四百五十两,主要是:对外揭款三千元,连同应支付利息三百八十九元,合计三千三百八十九元,折合现银二千四百四十两;购买粮油和其它物品外欠一千零一十两。”
冯根财拨动算盘,将以上几项又作了加减复核后说:“大账就是这样,我们两个店铺,现有的银两和库存粮油折价四千二百四十四两,加上外面欠我们的四千八百八十两,共计九千一百二十四两,减去我们应归还别人的三千四百五十两,实际余额五千六百七十四两。”
艾仲雄心里很清楚,根财所说的余额五千六百多银两,只是个账面数字。眼下天灾加人祸,世事乱糟糟,地租这一项怕是很难收得回来了,十有八九成了烂账,如果扣减过这三千七百多两,外面实际欠广聚庄的只有抵押贷款这一千一百多两了,即就是这一项,能否很快收得回来也难说得上;而广聚庄欠外面的这三千四百五十两,只要广聚庄不关门,我艾仲雄就不能不还;这么一来,如将库存现金和粮油折款四千二百多两全部用于还款,剩余也就不足八百两了,况且这还得等到全部卖出粮油后才能拿到手,眼下实际上已经捉襟见肘,一旦出现挤兑,立刻就会露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