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的东西?”程五就着她的手瞧了一眼,只看到那印上小小一个方字,立时脸色就变了,一把夺过印章来,道:“那人现在哪里?可曾把人留住了?”程家娘子见他如此着忙,也慌了神,忙道:“那人不肯留,已是走了,也不曾留下什么住处地址。”程五便把那印章紧紧攥在手里,一边吩咐从人,一边往外走,道:“去城里各客栈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位方爷在此地投宿。若打听着人了,千万请他来府里一趟!……算了,还是我亲自跑一趟罢!”说着牵了马,领着人如飞般往外去了。不说程家娘子在家如何惊讶,单讲程五带着奴仆,在益州城里挨家客栈打听方犁消息,却是人都说不曾见过什么姓方的旅客。程五却是不肯死心,直打听到天黑,才怅怅地回来了,在家歇了一晚,左思右想,不知遗漏了哪里。却是程大娘子见夫君闷闷不乐,提醒他道:“既然不在客栈,难不成宿在这城里别的熟人家?”程五摇头,道:“自打邝大哥和大将军去了,方三儿在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比我更熟的熟人?……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只可叹他和大将军好了一场,最终却是这么个下场,真是想想我心里就不大畅快……”程大娘子却又凝神细想了片刻,道:“既然益州城里没甚熟人,难不成住在水上?”一语提醒了程五,原来益州城外便是益阳河,来往商旅多有乘船路过的。夜间便不上岸,只宿在码头边。程五忙爬起来,半夜里就要起身往码头去。却被大娘子拉住了,道:“这时黑灯瞎火的,却找谁打听去?城门也关了,好歹等天明再去。”于是翌日清晨,程五天不亮便起了身,急急忙忙地梳洗了,骑上马,带着三五从人便往城外跑。等到河边码头时,已是天光大亮,果然河边停着三五艘船,一些人忙着上上下下地搬运货物。自从去年冬天,皇帝在几次廷议后下了诏令,废除了三年前颁布的告缗令。消息传出后,大夏蛰伏多时的商贾们立刻心思活络起来,如今官道上也陆续出现一些拖运货物的马车和商队。沉寂多时的渡口码头,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仆从不等吩咐,早挨着船只打听去了,只留程五一人骑在马上,伸着脖儿往四面看。猛可里看到其中一条船要离岸了,忙驱马跑过去,对船上艄公道:“老伯,借问一句,船上可有姓方的客人?”那艄公抬头望望他,停下手中船桨,道:“大爷可是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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