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片荒寂的旷野,野草都不愿在此生长,只伶仃的伫立着几个灰沉的荒石,野鸦扑棱着翅膀嚎叫。他找了块石头坐下,尖锐的风呼号着,卷起烈烈狂风。司马懿试图放空自己脑海里的杂念,他开始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分不清自己是司马懿还是……他们口中的傅副官。司马家给他打上的烙印还在脊椎骨处隐隐作痛,可“傅副官”的那些记忆又恍若昨日,分外熟悉,带来的痛苦、眷恋不似作伪,呼啸在心里,比他前半生所有情绪加起来都要浓烈。……人其实是该这么活着的吧?他突兀的想,思维不可抑制的于此发散。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有家人,有朋友,有仇敌,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想要或不想要的联系,可以吐露心声,也可以带上假面,是是非非都由自己,而不是只做他人的、家族的一颗棋子。人其实是该这么活着的吧。“傅副官”——多有吸引力的身份。不是家族合格的继承人,不是听话的儿子,不是杀伐决断的掌舵人,只是有血有rou的、生动的、真正活着的一个人。所以……他跟所有人口中的那个“傅副官”,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傅副官?4“你说呢?”女声响起,宛若平底惊雷,司马懿才发现有人躲在了一颗枯树后,方才才发出声音。女声一出他就听出来了,是阿广的声音——那个莫测的、他永远摸不清路数的阿广。她是能……听见自己说话吗?“对。”阿广从树后现身,朝他走过来,自如的找了个空地坐下,迎着他略带防备的目光,坦然的接上刚才的话:“对,我确实能听见你在想什么。”风声越来越大,衣摆在风中飘舞不定,发出猎猎声响,若隐若现的遮住两人的脸庞,分明隔的这么近,却又如雾里探花。“……刚才你见过蛾使他们了吧。”“嗯。”“我猜,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吗?”——他心里确有猜测。那个一晚上不现身的楼主,那个他心里一直隐隐牵挂的上司,那个在大家口中好像和自己很亲昵的、绣衣楼楼主,是否就是眼前之人?她看起来很疲惫,说话声音都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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