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疑听清楚了德张着急之下最合情合理的揣测,却在心中暗自发笑,与其怀疑在这种时刻、这样的深宫大殿,有不知名刺客埋伏在旁,伺机而动,倒不如怀疑他先前在兵马司与人练武太过而气血翻腾。他也确实觉得胸腑内一股翻腾的血气,正叫嚣着往外涌、往上扑,蔓延到四肢百骸,引得他两眼发黑、天旋地转,但他到底站住了。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似过往经历过。他想。是毒吧,不是从饮食茶水入的口,就是经由比武受伤入的体。可他出宫之时一切好端端的呢?是这毒埋伏体内,推迟而发,还是这毒本身就是在宫外受的,此时照常发作?他在面无表情中迅速将自己近一日的饮食行程回想而过,因宫中膳食素来有人试药,直接免去不提,那就……他忽而忆起了相府书房那一盏清冽可口的茶水。围站在朱叡翊身旁、六神无主的德张忽而感到,原本无情无绪、出奇看不出喜怒、更不言不动的皇帝蓦然间开始心情反复,骤然暴怒!他颤抖且碍事不自知的搀扶被皇帝毫不留情一推而走,身边围簇着的众人更是被一喝而开。“滚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众侍卫虽不明所以,到底两股战战,纷纷退却,又战战兢兢跪下地来,请求皇帝的息怒。德张吓得屁滚尿流,被一推之下退出数步,张皇间四下扫望,拽住见势不对,想要偷偷遁走的年轻小黄门:“陛下今夜去了哪里?!”朱叡翊已然是气怒已极,肝火大动,忿怒难平。猩红诡艳的血色沾染在他下颌、面颊,更乃至于他紧攥而垂落的手上,发指眦裂,怒气冲霄,胆小些的宫人被他这副形容吓得悲泣不止,他倒像是全不在意,看着宫门那个方向,一字一句极尽毕生之气力怨怼,咬牙道:“陆、棠、棣。”他可以容忍对方的油盐不进、对方的不识好歹、对方的虚与委蛇、对方的欺瞒蒙骗,甚则利用,但唯独、唯独,他绝不能容忍对方的弑君野心。怎么,她在茶水中下毒是想干什么,办那劳什子诗会是想干什么,反了天想杀掉他登位做女帝吗!她怎么敢?!他暴怒之中几乎就要无视众侍卫和宫女的在场,唤出皇家专属的暗卫,派去相府之中把那罪魁祸首给他捉来,那暗中隐匿着的卫士甚至已经看清了他手指的动作——陆棠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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