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沈玉娇倒无所谓,“你安排便是。”
又看了眼天色:“不早了。”
“还有最后一绺。”
修长掌心握着那一绺柔顺乌发,裴瑕慢慢梳着,倏地出声道:“陛下下了赦旨,免那人死罪,改为流放。”
他说这话时,视线始终看向镜中。
果不其然,他看到妻子轻颤的眼睫。
她垂下眼,很tຊ轻地嗯了声:“多谢你了。”
“玉娘糊涂了。”
裴瑕握着她的发:“你我夫妻,何须为个外人道谢。”
沈玉娇默了瞬:“以后不说了。”
稍顿,又问了句:“流放至何地?”
裴瑕眼波轻动。
说起流放之地,他本想着谢无陵生于江南,那便往南边送,黔州、岭南、琼州皆可。
但没想到淳庆帝却将谢无陵配去了燕北。
燕北苦寒地,气候干燥冷冽,一年里有半年积雪覆盖,剩下半年则是无休止的异族侵扰。
尽管有燕王镇守北境,戎狄不敢大规模进攻,但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摩擦却未曾断过,隔三差五就得出兵打一顿。
被流放燕北的罪犯,大多做些修城池、挖战壕、修葺兵器战甲之类的苦役,虽无岭南琼州的瘴气困扰,但天寒地冻、风霜雪寒,也十分艰苦。
裴瑕并不瞒沈玉娇,薄唇轻动:“燕州,无诏终生不得入长安。”
沈玉娇静了下来。
她其实还有许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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