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然而宗外跪着的那位竟然比他还要狼狈,应声抬头的刹那,干涸的双唇溢出了血,无神的两眼终于绽出一道光亮。
却是呕泣一般的哑叫:“……boss,对不起,你干脆杀了我吧!”
凤曲默然良久:“别这样,先进来吃点东西。”
习武之人的身体虽然强韧,却也不能这样多日不进水米。在凤曲的授意下,两人一起坐上餐桌,各吃一碗稀粥。
五十弦一直低着头,吃着吃着,眼里落下一滴热泪,呜呜地痛哭起来。
她要撑不住了。不只是身体,更包括了她的精神。
系统邮箱里堆满了何子涵的警告邮件,但她一封也不想拆开,也完全不想如何子涵建议的那样离开这个世界。
五十弦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把这里当成一个游戏、一本小说,更不可能把眼前生动的人们视作普通的角色。
凤曲伸出手,拂开她未干的鬓发:“你哭什么?”
五十弦啜泣着说:“我昨晚明明应该赶过来的,可是……”
“笑话,”莫饮剑道,“你五十弦杀过的人就少了么?这会儿哭哭啼啼的,从前怎么没见你悔过。”
五十弦又是泪如泉涌:“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次死的可是老祖啊!”
谢天朗这一生都没有开宗立派、生儿育女,五十弦和莫饮剑都自幼长在玉城,平日往来,和寻常爷孙也没什么分别。
五十弦也不知道自己何必哭得这么厉害。
她跟着凤曲等人的初衷不过是想苟一条小命,总不至于真对纸片人动什么感情。
可是朝夕相处的日子久了,当她听闻商别意惨死,倾凤曲重伤的结局,一瞬间感到的完全不是打败了成长期boss的爽快——而是极致的愧疚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