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二十几分钟过后,轮到我上场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心情也好,手指灵活不僵硬,没有生病,精力充沛,提前和指挥家、交响乐团的排列也很默契,助听器电力高达80%以上,《柴可夫斯基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准备就绪。
我穿着沈一亭赠送的塔士多西服,手指按下第一个琴键之际,婉转的曲调流泻而出,恢宏的乐章即将在我手中完成。随着协奏曲的递进,我的情感随之迸发,时而热烈,时而低沉。
漫长的二十几分钟内,我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我妈年轻时演奏协奏曲的录像,还有沈一亭在看音乐会时指着钢琴家的手指——我感觉我妈在注视着我,沈一亭也在,现场的所有人都在,我好像成为了庞大音乐会现场最渺小的人、也是最瞩目的人。
汗水在空中洒落,昂起的头颅、变换的脚、飞舞的手指与我的身体一起奏出华章。
音符交织,在看不见的空气中缠绕,入耳,飞旋着,跳动着,宛若蜿蜒的小河在流淌中注入大海,奔流相告,奔流不息,奔流直至天边。
手指在黑白键中不断交替,落下,抬起,再落下,再抬起,钢琴就是一项运动,配合调动起所有感官,冲破能力的极限,给出更优秀的作品。
所以。
每场比赛都拥有第一名,第一名为什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