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说的是,我们都好好的。”
朱氏眼中含了泪,周二郎抬手替她拭去,“天塌不下来,即便塌下来,自有你男人顶着。”
朱云娘动容,身体不由自主朝周二郎怀里靠了靠,周二郎安抚地摸了摸她头发,目光深幽。
钰哥儿生的是富贵病,能活多久,那得看他这当爹的有多大本事。
当今端王殿下,和钰哥儿得的一个病,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不是照样儿活得好好的。
次日一早,朱氏早早起来做饭,周二郎却早已经坐在书案前读书多时,这次秋闱,他势在必得,他等得起,钰哥儿等不起。
院子里,一个穿着粗布交领半臂衫,皮肤黝黑的高壮汉子挑着满满两桶水进了院儿门,正是周家大郎。
他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弟弟是文弱书生,让弟弟挑两桶水,到家愣是给你晃地半桶都剩不下。
就这,还能把自个儿肩膀折腾出大水泡来,疼得龇牙咧嘴,看弟弟干点儿活儿,还不够急人。
周大郎放下扁担,一手一只,轻轻松松拎起两桶水,哗啦!干脆利落地倒入靠南墙根儿的大水缸里,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力气!”
在乡野农家,有把子好力气,绝对拥有优先择偶权,可惜老天爷作弄人,周大郎是个哑巴。
哑巴也就罢了,若是长成周二郎那样,就算又聋又哑也有人争着嫁,偏他的长相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身长九尺,粗犷而棱角硬朗的面部线条,淳朴的五官,肌肉结实的彪悍身躯,五根手指头儿伸开来如五根铁柱子般粗粝有力,这样“又糙又丑”的长相,实在不得小娘子喜欢。
因此,周大郎的终身大事和钰哥儿怎么也治不好的病秧子身体都是周家的大难题,解不开,绕不过。
周锦钰醒来,眼珠转动几下,一骨碌翻身坐起。
周二郎听到动静,转过头,就见浮动的光尘中,小娃娃半仰着脸儿,小手捂住嘴巴,懒懒地打了个大哈欠,乖巧可爱得让他心都融化了。
周锦钰叫了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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