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还没有等来女帝的旨意,却先等来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那人被飞鸾从后门领进来,一路避开府衙中苍山别院的眼线。
荣蓁得了消息,便去往正堂,那人听闻脚步声渐近,慢慢转过身来,黑色斗篷下,是半白的头发,悲苦的面容,荣蓁一怔,来人竟是沈如贞的父亲,一个早已经疯了的人。
他看着荣蓁,却欲言又止,荣蓁挥手让飞鸾退下,对沈父道:“没想到你会来见我。”
荣蓁早就猜到他不是真的疯了,更猜到他手上或许有一些证据,可却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当口来找他。
沈父声音有些沧桑,“是啊,我若是继续疯下去,会让许多的人放心。许文华放心,益州的官员放心,甚至连死去的贞儿也会放心。可我已经到了这个寿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贞儿让我等,我又有多少年可等。我只怕自己到了地下见到贞儿时,仍旧没能为她申冤平反。”
荣蓁抬手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可我看得出,你并不能全然信任我。”
沈父苦笑一声,“是啊,今夜我过来,不过是在赌,若是输了,我便同我女儿一起安葬,这益州城死了一个老叟,并没有人在意。可我若是赌赢了呢,朝中让人来查案,若这一回让她们侥幸逃过。下一次不知要多少年,我不敢再耽搁下去,若你真心想办益州的案子,我却因为犹豫不决,而失去机会,才会抱恨而终。若是旁人都愿意为了我的女儿出头,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躲在背后苟且偷生,又怎么配为人父。”
荣蓁原本等的并非是沈父手上这封信,可他的这封信也给了荣蓁一记定心丸。
沈父忽而跪了下来,颤抖着手,将一封信从怀里取出,“这是贞儿交给我的,是她的亲笔血书。她当日告诉我,若她有不测,让我守好这封信,不可轻易取出,若是等到哪年,当今陛下有意为益州申冤,再让我将这封信交给钦命大臣。荣大人,请你为前益州刺史沈如贞平反!”
荣蓁连忙起身,将沈父扶起,沈父却拒不起身,她只得双手从沈父手中接过那封信,当着他的面将这封信打开,这封信虽不长,却字字锥心,言简意赅,直言许文华等人陷害罪名,偷盗库银,再编造名目。沈如贞虽已死,但这封信却能当做佐证。而最末页,揭示的秘密足以让荣蓁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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