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颐指气使的样子,从梅砚的视角看过去,正是一个生的锋芒毕露的少年卷着蓬蓬的丸子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自己,唇红齿白,璞玉浑金。
好可爱。
梅砚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梅!景!怀!”
你敢摸本宫的脑袋!你敢揉本宫的头发!你敢叫本宫的名字!你敢……
“手还疼么?”
——打本宫。
“上次打殿下,是臣不对,如有再犯,下次还打。”
梅砚这个人就是这样,瞧着温和有礼,做事冷酷无情,一把戒尺打了宋澜五年,打出了一个坐拥天下的帝王。
那五年,那五年是真好啊。
那五年的东宫里很热闹,鸡也跳狗也跳鱼也跳马也跳太子殿下也跳,梅砚总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周禾总是拎着五湖四海寻来的佳酿与宋澜偷偷喝酒,梅砚再打,宋澜再跳。
玩着闹着,就把那些美好的像梦一样的过往玩丢了,再也回不来。
第3章 旧年
双膝的疼痛已经渐渐消散下去,只剩下梅砚手掌上残留的温热,抚平着他们各自的疤。
“陛下。”
万籁俱寂中,梅砚忽然开口,素瓷嗓音融在暖室之中,听得宋澜心中一颤。
宋澜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梅砚便接着道:“放臣走吧。”
放臣走吧,放臣离开,我是乱臣贼子,是朝堂上的佞臣。这清正的朝堂殿,这堂皇的宫阁楼,没有臣的容身之处。
宋澜那张面容还是狼崽子的狠厉脸,那双上扬的眼尾却陡然红了,似乎他这一辈子,不论是做储副还是做皇帝,都听不得他的少傅说一个“走”字。
“天顺十四年,你升任太子少傅,朕劝你走,你不走,你让朕唤你少傅。”
……
“天顺十五年,朕拉着你骑马淋雨,朕让你走,你揉着朕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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