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癯仙榭里与他相对坐着,倒不那么苦大仇深了。
宋澜脸上也含着笑,静静听梅砚说话。
梅砚声音好听,像是含着干净的雪,透着清然:“徐氏一族是再也起不来了,但徐玉璋活着的时候有不少党羽,想必枝蔓交错,并不好拔除,左相孟颜渊更是个难缠的主,陛下若是要处理他们,也得想好万全之策。”
梅砚远离朝堂近一年,期间并不能详尽地知道朝臣殿上的事,却还是能凭着今日对宋南曛的见闻推出这许多话来,他的谋略之深,远在旁人的想象之外。
宋澜垂眸笑了笑,若不是梅砚藏得深,当初的徐玉璋也不会那么快就垮了,说来自己能高坐这个皇位,全因了梅砚的功劳。
“少傅啊。”
“嗯?”
梅砚说起朝政来便头头是道,此时正说到要紧处,听得宋澜唤自己,也就下意识应了。语气虽淡,却并没有连日来的冷漠,很像他们从前相处的状态。
宋澜一时也有些怔,却还是说:“少傅如今还愿意同朕说这些,朕心里很感激,朝堂上棘手的事多,朕也有求助于少傅,少傅若是得闲,可多去昭阳宫坐坐,奏折策论一大堆,朕总是看不完,少傅还得多指点。”
梅砚猛地抬头,一张脸上起了波澜,全是难以置信。
宋澜的意思,是许他出门走动,也许他过问朝堂上的事了。
“但少傅的身子还没养好,朕不放心你回府,就还是住在宫里,平时身边也不好离了人,东明虽妥帖,到底年纪小,朕明日再送两个稳当的人过来。”
梅砚一默,微微点了点头。
宋澜对外宣称他在宫里养病,把人一关就是小一年,他也曾万念俱灰过,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苟且偷生着罢了,却不想今天出门逛了一圈,又多嘴论了几句朝政,竟说动了宋澜。
他的手上还沾着先帝的血,宋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放心他,一言一行有人盯着是常理中事,他得了能出癯仙榭的赦免,心中多少有些欢喜,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缓和了不少。
宋澜眼瞧着梅砚神色比往日好了太多,便详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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