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律例,放你还乡。”
说罢,他虚虚地抚了抚八字胡,转头吩咐道:“去,将她的放奴文书和赦书写来。”
拿到文书,冬雪冰冷漠然的眼中,终于有了光彩。
她垂着头,细细地抚摸着那墨迹未干的文书,指尖发颤。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府衙大门关上的那一瞬,走出门外的冬雪,回头深望了一眼门内的计云舒,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朱门紧闭,隔出了两方天地。
一个天,一个地。
抓到了在逃女叛党的消息传到峪门关军营时,已经是十日后了。
凌煜看着手里从青州加急传过来的文书,陷入了沉思。
早不寻到,晚不寻到,偏偏在这个关头寻到。
两个多月的鏖战,北狄不但没打下峪门关,反倒失了自己的边境线,连带着喀城也即将被他们攻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信送到陛下跟前,扰乱陛下的心绪不说,更怕陛下冲动起来,抛下这边的军情不管,跑青州逮人去了。
凌煜眉心紧拧,只觉自己从没这般挣扎过。
有那么一瞬,他想扣下这份信,等打下了喀城再送过去。
但也仅仅是一瞬。
想到这两月来,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偌大的军营驻地,只有陛下的御帐亮着孤零零的烛光。
烛光下,陛下的御案上静静地躺着那张被他一笔一画补完的江南百景图。
而他什么也不做,只默默地瞧着,背影孤绝寂寥。</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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