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家。平屋上新修了阁楼,田间新添了头老牛,一派温馨。
夫妻二人正在寝屋酣睡,呼吸粗重,像冬日炉灶内鼓起的热风。
那天恰好下了初雪,离我的生辰还有半月。晏慈覆手而立:「观棋,来拆你的礼物吧。」
我攥紧斧柄,将斧头高高举起,他却忽然伸手拦下我:「等等。」
「你告诉过我,这两人卖你入宫,换了富贵荣华。若一刀劈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耐心点。」晏慈轻声道,「收到大礼,应当慢慢地拆啊。」
第55章
夜半三更,我的斧头轻轻削下女人的脸肉,她被疼痛惊醒了。
「……观棋?」似是惊觉我的来意,她疼得连连求饶,「血……浓于水……就饶了舅……母……」
白白胖胖的男人亦被吵醒,屎尿俱下,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他凝了凝心神:「你是宫里哪位主子?竟由着奴才残害百姓,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传出去?」晏慈站在我身侧,嗤嗤发笑,「死了不就传不出去了吗?」
我杀了好多年的猪了。别人用杀猪刀,可我偏偏喜欢用斧子。我喜欢把它磨得亮亮的,挥起来威风凛凛,寒光阵阵。不论是猪是人是好是坏,都难逃被我宰割的命运。
不知为何,我在举起斧头的瞬间忽然耳鸣,近似于刀划瓷盘的鸣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斧柄的红穗子一晃一晃,我看向我的舅母,她微不可见地,缓慢点头。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松开斧柄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出了汗,湿漉漉的,好恶心。
视线掠过床榻上支离破碎的躯体,我看向晏慈,他从角落拾起铁锹,颔首示意。
杀人砍头,阿弥陀佛。就地掩埋,善哉善哉。
第56章
此事过后,晏慈停止了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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