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鱼片安在那细铁丝罩上。炭炉内放入少许茶叶与米,点燃之后,那烟雾缭绕熏烤着鱼片,那烟带着茶叶清香与米醇香丝丝缕缕地渗入鱼片之中。姐姐守在旁,目不转睛口中喃喃道:“不宜太咸,咸则不鲜也。”不多时,那烤鱼之香渐渐弥漫开来。
初时,如一缕轻烟悠悠地钻进鼻腔,继而,那香气愈发浓郁,如那醇厚之酒香令人心醉,那香气中有鱼香鲜美花椒麻香、茴香清香绍酒醇香、酱油酱香麻油油香以及茶叶与米之熏香,诸多香气交织在一起将我们从那哀伤之境中诱出,姐姐将烤鱼端上分吃,那烤鱼之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姐姐看着我们,眼中含着复杂情感,有疼爱有期望亦有深深担忧。那烤鱼外酥里嫩入口即化,诸多味道在我口中散开我不由赞道:“此烤鱼,真乃美味至极。”姐妹兄长见状亦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片,那烤鱼之香在舌尖上蔓延开来。先是那外层之酥脆发出“咔滋”之响,接着那鲜嫩之鱼肉在口中散开,鱼之鲜美与各种调料之香完美融合。那味道如同一股暖流,流淌于全身令人心安。姐姐看着我们吃得如此开心,憔悴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端起一杯米酒,那米酒在杯中晃动似那荡漾叠波,姐姐饮下那杯米酒,那酒入喉燃起了一团火,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似有醉意,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口中喃喃道:“母亲虽已离去,但我们仍要好好活。”那声音虽不大却似重锤般敲打在我们心间。姐姐继续道:“吃吧吃吧…吃饱了就不想娘了…”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我忽地想:米酒又怎么会醉人呢?
此后又是十几年,姐姐曾懿病故的消息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本白鹿书坊刊印的《中馈录》。
翻开那书页,得见那制甜醪酒法、制肉松法制蒸鱼法,一字一句皆如姐姐之音在耳边回响。我先制那甜醪酒,选整白而无搀和饭米之糯米于夜间细细淘净,糯米在水中如珍珠般晶莹似在诉说着过往欢情,淘净后以清水泡至次午,那糯米在水中浸泡着若在唱着姐妹相伴。
我将那糯米漉起放入饭甑中蒸熟透,蒸汽缭绕,每六斤米我用一小酒杯之酒粬,我将那酒粬研细配好米数,俟米蒸熟后因彼时天尚寒我便趁热拌粬,将那稻草预先晒热,那稻草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气息,用开水温那草窝内,待将粬和饭拌匀装盆内覆以盖速置热草窝内,四周我用草围紧,似姐姐在守护着那即将酿成之米酒。天转寒后二三日便有酒香溢出,酒香丝丝缕缕似姐姐之温柔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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